创作声明：本文为虚构创作，地名人名虚构，请勿与现实关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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雾气从山谷升起时，林远山停下脚步。一只黄鼠狼立在小径中央，琥珀色的眼睛直视着他。村里老陈的话在耳边响起：“记住，遇到黄仙，要先开口。千万别让它先说话。”
但林远山迟疑了，他想起昨夜梦中那句反复出现的话，黄鼠狼的嘴角似乎在上扬...
01
林远山背着登山包走进青石村时，正值午后。阳光斜照在石板路上，几个老人坐在屋檐下抽烟。他们抬头看了他一眼，又低下头去，仿佛见惯了城里来的游客。
“住店吗？”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从旁边的小店里探出头来。
“住几天。”林远山放下包，擦了擦额头的汗。
女人打量着他，“你是来爬龙脊山的？”
“嗯。”
“那你找老陈聊聊吧，他对山里的路最熟。”女人指了指街角坐着的一个老人。
老陈六十出头，脸色黝黑，眼神却很亮。林远山走过去时，老陈正在用小刀削着一根木棍。
“听说您对山里的路很熟？”
老陈抬起头，“你要上山？”
“是的。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几天。”
“城里人都这么说。”老陈继续削着木棍，“但山里不安静，特别是龙脊山。”
林远山笑了，“不会有野兽吧？”
老陈停下手中的活儿，认真地看着他，“比野兽麻烦的东西多着呢。”
“您是说什么？”
“黄仙。”老陈的声音很低，“山里有黄仙。”
林远山是个理性主义者，在城里的时候做过十年的工程师，对这些迷信说法向来嗤之以鼻。但他没有表现出轻蔑，只是点了点头。
“记住，”老陈忽然抓住他的手腕，“遇到黄仙，要先开口。千万别让它先说话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老陈的脸色发白，松开了手，“别问为什么，记住就行。”
当天晚上，林远山住在村里唯一的客栈里。房间很简陋，但干净。他躺在床上，想着老陈的话。城里的生活让他疲惫，信息过载，人际关系复杂，所以他选择辞职，来到这个偏远的山村。他需要的是宁静，而不是更多的神秘故事。
但那天夜里，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。梦中他站在一座山峰上，雾气缭绕，一个声音不断重复着一句话：“大仙，看我像人还是像神？”
他在梦中想开口，但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。醒来时，天已经亮了。
02
第二天清晨，林远山收拾好装备准备上山。老陈坐在客栈门口，手里还是那根木棍。
“要走了？”
“嗯。”林远山背上包，“谢谢您昨天的提醒。”
“记住我的话。”老陈重复了一遍，然后递给他那根削好的木棍，“拿着，路上用得着。”
林远山接过木棍，发现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
“保平安的。”老陈站起身，“去吧，天黑前回来。”
龙脊山的山路并不难走，但很曲折。林远山沿着小径往上爬，两旁是茂密的树林。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，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。他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，觉得这次的选择是对的。
走了大约两个小时，他在一块平坦的岩石上休息。拿出水瓶喝了几口，正准备继续前进时，听到了树林里的声音。
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，像是什么小动物在穿过灌木丛。林远山没有在意，但声音越来越近，最后停在了他面前的小径上。
一只黄鼠狼从树丛中走出来，站在路中央。它不像普通的黄鼠狼那样害怕人类，而是直立着身体，琥珀色的眼睛直视着林远山。
林远山愣住了。这只黄鼠狼的姿态太奇怪了，像是在等他说什么。老陈的话忽然在耳边响起：“遇到黄仙，要先开口。千万别让它先说话。”
但林远山迟疑了。作为一个理性主义者，他觉得这种想法很荒谬。这只是一只普通的黄鼠狼，可能是好奇心驱使它靠近人类。
黄鼠狼继续站在那里，一动不动。林远山感觉到一种奇怪的压力，仿佛这只小动物在等他做出某种回应。
几分钟后，黄鼠狼转身走进了树林，消失不见。林远山长出了一口气，觉得刚才的想法确实很荒谬。
他继续往上爬，但心情已经不像之前那么轻松了。
03
第二次遇到黄鼠狼是在第三天。林远山已经在山里待了两天，每天晚上都回到村里过夜。这一天，他决定走一条更深入的山路。
中午时分，他在一个山坳里发现了一间废弃的小庙。庙很小，只有两间房，屋顶的瓦片已经破了几块，但结构还算完整。庙门敞开着，里面很安静。
林远山走进去，发现正殿里供着一尊泥塑的神像，已经看不清原来的样子。墙上贴着一些褪色的年画，还有一幅看起来比较新的画。
那幅画画的是一个人跪在一只黄鼠狼面前，黄鼠狼立着身体，似乎在对他说着什么。最奇怪的是，画中的人长得很像林远山。
林远山仔细看了看，心里有些不安。这可能只是巧合，但相似度确实很高。他掏出手机想拍张照，但发现没有信号。
从庙里出来时，那只黄鼠狼又出现了。它站在庙门口，和上次一样直视着他。
这一次，林远山决定开口。
“你好。”他觉得自己很荒谬，但还是说了出来。
黄鼠狼没有反应，继续看着他。林远山等了一会儿，然后绕过它离开了。
当天晚上，他又做了那个梦。这一次，梦境更加清晰。他站在废庙前，黄鼠狼就在面前，但这次不是他在说话，而是黄鼠狼开口了：“你选择什么？”
林远山想回答，但还是说不出话。醒来时，他发现自己在说梦话：“大仙，看我像人还是像神？”
04
第四天，林远山没有下山。他在废庙里过了一夜，虽然条件简陋，但他觉得这样更能接近自己想要的宁静。
早晨醒来时，他发现自己的指南针和GPS都失灵了。指南针的指针在乱转，GPS显示的位置也不对。他试图走回昨天来的路，但发现自己总是绕回到废庙附近。
这让他有些恐慌。作为一个理性主义者，他试图用逻辑来解释这种现象。可能是山里的磁场异常，也可能是他记错了路。但无论如何尝试，他都走不出这一片区域。
中午时，他坐在庙前的石阶上，拿出背包里的干粮。正吃着，一个小女孩从树林里走出来。
女孩大约十岁，穿着旧衣服，但很干净。她的眼睛很大，很亮，看起来天真无邪。
“叔叔，你迷路了？”小女孩问道。
“你是谁？住在附近吗？”林远山很高兴看到人。
“我叫小青。”女孩坐在他旁边，“我知道下山的路。”
“那太好了，你能带我下山吗？”
小青歪着头看着他，“你真的想下山吗？”
“当然。”
“可是上次你不是选择留下来吗？”
林远山愣住了，“上次？什么上次？”
小青笑了，“你忘了吗？上次你问黄仙，看你像人还是像神，然后你选择了做人。”
“你在说什么？我第一次来这里。”
“不是的。”小青摇摇头，“你来过很多次了。”
林远山觉得这个女孩有些古怪，但他需要她的帮助。
“那你能告诉我怎么下山吗？”
“等黄仙来了再说吧。”小青站起身，“它快来了。”
话音刚落，那只黄鼠狼就从树林里走出来。这一次，它不是一个人，而是带着一群同伴。七八只黄鼠狼排成一排，站在废庙前。
领头的那只最大，它缓缓走向林远山，然后停在他面前三步远的地方。
林远山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。这不是来自于黄鼠狼的威胁，而是一种更深层的东西，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即将发生。
老陈的话再次在他耳边响起：“遇到黄仙，要先开口。千万别让它先说话。”
这一次，他没有迟疑。
“大仙，看我像人还是像神？”
话一出口，林远山就愣住了。这不是他想说的话，但它们自己从他嘴里冒出来了，就像是某种本能反应。
领头的黄鼠狼听到这句话，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。然后，它开口说话了。
“你已经忘了，你是我选来当'神'的替身。可惜，你上次选了'做人'，这次呢？”
林远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不只是因为黄鼠狼会说话，更因为它说的内容。
“什么替身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。”
“不记得了？”黄鼠狼的声音很平静，但带着一种奇异的威严，“三年前，你第一次上山。那时候你刚刚失恋，工作也不顺利，想要寻死。我给了你两个选择：成为神，或者继续做人。你选择了做人，代价是忘记这次经历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林远山摇头，“三年前我还在城里工作，从来没有来过这里。”
“是吗？”黄鼠狼转头看向小青，“告诉他。”
小青走到林远山面前，“叔叔，你真的忘了吗？那时候你站在悬崖边，想要跳下去。黄仙救了你，但是要你在庙里住一年，做它的替身。你答应了，但住了半年就反悔了，说要回去做人。”
“胡说八道。”林远山站起身，“我从来没有想过自杀。”
“看看你的手腕。”黄鼠狼说道。
林远山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腕，那里有一道很浅的疤痕。他一直以为这是小时候磕碰留下的，但现在仔细看，倒像是刀割的痕迹。
“这不能证明什么。”
“那么这个呢？”黄鼠狼指向废庙，“进去看看。”
林远山走进庙里，这一次他仔细观察了墙上的那幅画。画中的人不只是长得像他，连衣服都是他现在穿的这一套。而且在画的角落，有一行小字：林远山，甲午年秋。
甲午年秋，正是三年前。
05
林远山感到天旋地转。他试图用理性来解释这一切，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不可思议的结论：他确实来过这里，而且不只一次。
“为什么我会忘记？”他问道。
“因为你选择了做人。”黄鼠狼跟在他身后进了庙，“做人就要承受遗忘的痛苦，只记得眼前的苦难，忘记曾经的选择。”
“那现在呢？为什么我又回来了？”
“因为你的选择出了问题。”黄鼠狼走到神像前，“三年来，你的生活怎么样？”
林远山想了想。三年来，他的工作确实不顺利，项目一个接一个地失败，同事关系也很紧张。感情方面更是一塌糊涂，谈过几次恋爱都无疾而终，最后一次分手的理由是女朋友说他“像个行尸走肉”。
“所以我辞职了，来这里寻找宁静。”
“不，你是来完成未完成的选择。”黄鼠狼转身看着他，“上次你选择了做人，但你的人生轨迹已经被改变了。你注定要成为神，这是你的命运。”
“我不相信命运。”
“那你相信什么？”
林远山想了想，发现他确实不知道自己相信什么。理性主义？科学？但这些在现在的情况下都显得苍白无力。
小青从外面走进来，“叔叔，你还记得你当初为什么想死吗？”
林远山摇头。
“因为你觉得自己既不是真正的人，也不是神。你活得很痛苦，觉得自己是个异类。”小青的声音很天真，但说出的话却很沉重，“黄仙给了你一个机会，让你选择自己的身份。但你选错了。”
“什么叫选错了？”
“你本来就不是普通人。”黄鼠狼说道，“你从小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，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。你的父母以为你有病，带你看了很多医生，最后你学会了隐藏自己的能力，假装成一个普通人。”
这句话让林远山震惊了。他确实从小就有一些奇怪的经历，但他一直努力忘记它们，用理性和科学来武装自己。
“那些都是幻觉。”
“是吗？那你现在看到的这一切也是幻觉？”
林远山无法回答。他看着墙上的画，看着会说话的黄鼠狼，看着神秘的小青，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崩塌。
“我需要时间考虑。”
“时间？”黄鼠狼笑了，“你已经浪费了三年时间。这次如果你再选择做人，你会忘记今天的一切，然后在某个痛苦的时刻再次回到这里。这样的循环会一直持续下去，直到你做出正确的选择。”
“什么是正确的选择？”
黄鼠狼没有回答，而是走到庙外。其他几只黄鼠狼跟在它后面，排成一行。
“今晚你会看到真相。”它说道，“到时候你就知道该怎么选择了。”
说完，所有的黄鼠狼都消失在树林里。小青也跟着离开了，只留下林远山一个人站在废庙里。
06
夜幕降临时，林远山坐在庙前的石阶上。他没有生火，也没有吃晚饭，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山。月亮很圆，洒下银白色的光芒，把整个山谷照得如同白昼。
他试图回忆三年前的事情，但记忆像是被一层薄雾覆盖着，怎么也看不清楚。他只能记起一些片段：深夜里的痛哭，刀片的寒光，还有一种想要结束一切的冲动。
但这些记忆感觉不像是他的。林远山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坚强的人，即使面对挫折也不会轻易放弃。现在他开始怀疑，自己对自己的了解是否正确。
午夜时分，雾气开始从山谷升起。起初只是薄薄的一层，但很快就变得浓密起来，把整个废庙都笼罩在其中。
林远山站起身，发现周围的景象开始发生变化。废庙变成了一座辉煌的宫殿，破损的神像变成了金光闪闪的佛像，墙上的年画变成了精美的壁画。
他揉了揉眼睛，以为自己在做梦。但触觉告诉他这是真实的，他能感受到脚下光滑的大理石地面，能闻到空气中的檀香味。
“欢迎回家。”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。
林远山转身，看到一个穿着黄色长袍的人站在门口。这个人的脸孔有些模糊，但声音很熟悉，正是白天那只黄鼠狼的声音。
“这是哪里？”
“这是你的宫殿。”黄袍人走到他面前，“三年前，你本来应该住在这里。”
“我不明白。”
“你真的不明白吗？”黄袍人伸出手，“看看你自己。”
林远山低头看去，发现自己的衣服也变了，变成了一套华丽的古装。他的手也不一样了，皮肤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金色，指甲变长了。
“这不是我。”
“这才是真正的你。”黄袍人说道，“你是被选中的人，注定要成为这片山地的守护神。但你拒绝了自己的命运，选择回到人间受苦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你害怕。”黄袍人转身走向大殿深处，“你害怕失去人性，害怕变成自己不认识的东西。但你不知道的是，神性和人性并不矛盾，你可以同时拥有两者。”
林远山跟在他后面，走进大殿深处。那里有一面巨大的镜子，镜子里映出的不是他现在的样子，而是另一个版本的他：脸上有淡淡的黄色纹路，眼睛是琥珀色的，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超凡的气质。
“这是成为神之后的你。”黄袍人说道，“你觉得这个样子可怕吗？”
林远山仔细看着镜中的自己，发现那个人的眼神很平静，很慈祥，一点也不可怕。
“但我会失去现在的记忆吗？”
“不会。你会记得自己曾经是人，会理解人类的痛苦和快乐。这样你才能更好地保护他们。”
“保护他们？”
“是的。这片山地生活着很多人，他们需要神的庇护。而你，就是被选中的那个神。”
林远山想起了青石村的村民，想起了老陈和客栈的女主人。他们都是善良的人，如果自己真的能够保护他们，这也不是什么坏事。
“但是，如果我选择成为神，我还能回到城里吗？还能过正常人的生活吗？”
黄袍人笑了，“你觉得你现在的生活正常吗？工作失意，感情失败，没有朋友，没有目标。这就是你想要的正常生活？”
林远山无言以对。
“成为神并不意味着要放弃一切。你可以有自己的生活，可以和人类交往，可以体验各种情感。唯一的区别是，你会有更强的力量，更长的寿命，更深刻的智慧。”
这听起来很诱人，但林远山还是有些犹豫。
“我需要考虑一下。”
“当然。”黄袍人点头，“但记住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。逃避命运只会带来痛苦，接受命运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。”
说完，黄袍人消失了。宫殿也开始模糊，最后又变回了废庙。林远山发现自己还坐在石阶上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境。
但他的手腕上出现了一道淡淡的黄色纹路。
07
第二天早晨，林远山被鸟叫声唤醒。他看了看手腕，昨晚的黄色纹路还在，虽然很淡，但确实存在。
他站起身，发现小青正坐在庙门口，手里拿着一朵野花。
“叔叔，你决定了吗？”
“决定什么？”
“是做人还是做神。”小青抬起头看着他，眼睛里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深邃，“你不能再拖下去了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你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化了。”小青指着他的手腕，“看到了吗？神性正在觉醒。如果你不主动选择，它会自动选择你。”
“这意味着什么？”
“意味着你会失去选择的权利。”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林远山转身，看到昨天的那只黄鼠狼站在庙里。不过这一次，它的体型更大了，眼睛也更亮。
“你必须在今天日落之前做出选择。”黄鼠狼说道，“否则神性会完全觉醒，你会变成一个没有人类记忆的神。”
“那和我主动选择有什么不同？”
“主动选择的话，你可以保留人类的记忆和情感。被动觉醒的话，你会失去一切，变成一个纯粹的神，没有人性。”
这让林远山害怕了。他不想失去自己的记忆，不想忘记自己曾经是个人。
“我可以选择做人吗？”
“可以。”黄鼠狼点头，“但代价是彻底遗忘这次经历，然后在三年后再次回到这里。这样的循环会一直持续，直到你的身体无法承受为止。”
“我的身体？”
“每次循环，你的身体都会受到损伤。现在你已经循环了三次，再来一次的话，你可能会死。”
小青站起身，走到林远山面前，“叔叔，你看看我。”
林远山看着她，发现她的眼睛里有一种悲伤。
“我也是被选中的人。”小青说道，“十年前，我也面临同样的选择。我选择了做人，但我的身体承受不了，所以我死了。现在的我只是一个灵魂，在这里等待着和你一样的人。”
这个消息让林远山震惊了。他一直以为小青是个活人，没想到她竟然是...
“你是鬼？”
“你可以这样理解。”小青笑了，但笑容很悲伤，“我在这里已经待了十年，看着一个又一个被选中的人来到这里，面临同样的选择。有些人选择了成为神，他们很快乐。有些人选择了做人，他们在痛苦中死去。”
“那我该怎么办？”
“跟随你的内心。”黄鼠狼说道，“你到底想要什么？是想要一个普通但痛苦的人生，还是想要一个非凡但充满责任的神生？”
林远山闭上眼睛，回想起这些年来的生活。工作中的挫折，感情上的失败，朋友的疏远，家人的不理解。他一直以为这些都是暂时的，总有一天会好起来。但现在他开始怀疑，这可能就是他注定的人生。
而成为神，虽然意味着放弃人类的身份，但也意味着获得力量和智慧，能够帮助别人，能够找到真正的意义。
“我害怕失去自己。”他说道。
“你不会失去自己。”黄鼠狼说道，“你只会成为更好的自己。”
08
日落时分，林远山站在废庙前的空地上。黄鼠狼和小青站在他面前，等待着他的最终决定。
“我选择...”林远山深深吸了一口气，“我选择成为神。”
话音刚落，他感到一股强烈的能量涌入体内。手腕上的黄色纹路开始扩散，沿着胳膊蔓延到全身。他的皮肤呈现出淡淡的金色，眼睛变成了琥珀色，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超凡的光芒。
但奇怪的是，他并没有感到痛苦，反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力量。他的思维变得更加清晰，能够感受到周围所有生物的情感和思想。
“欢迎你，新的山神。”黄鼠狼向他鞠躬，“从今天开始，你就是这片土地的守护者。”
“我还是我吗？”林远山看着自己的手，金色的皮肤在夕阳下闪闪发光。
“你还是你，但也不只是你。”小青走到他面前，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，“你现在是林远山，也是山神。”
“那你呢？你可以解脱了吗？”
小青点头，“是的，我的任务完成了。”
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，最后化作一道光芒消失了。但在消失之前，她对林远山说了最后一句话：“记住，神的责任不是统治，而是守护。”
夜幕降临时，林远山独自坐在废庙前。他能感受到整个山谷的生命力，能听到动物们的心声，能看到植物们的生长。这种感觉很奇妙，让他觉得自己和这片土地融为一体。
第二天早晨，他走下山，回到青石村。村民们看到他时，眼中没有惊讶，反而有一种敬畏和亲近。
“您回来了。”老陈走到他面前，深深鞠了一躬。
“你知道我的选择？”
“我知道。”老陈抬起头，眼中有泪光，“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我也曾经是被选中的人。”老陈说道，“三十年前，我面临同样的选择，但我选择了做人。这些年来，我一直在这里等待着下一个被选中的人，希望能够帮助他做出正确的选择。”
林远山明白了，老陈就是前一个循环中的自己。
“那现在呢？”
“现在我的任务也完成了。”老陈笑了，“我终于可以安心地离开这个世界了。”
三个月后，青石村来了一个新的游客。他是一个年轻的画家，因为感情受挫而想要寻找灵感。
村民们告诉他，山里有一座古庙，那里住着一位年轻的道士，能够帮助人们解决心理问题。
画家抱着试试看的心理上了山，在废庙里见到了林远山。林远山现在留着长发，穿着简单的道袍，看起来和普通的道士没什么不同，只是眼睛特别亮，特别有神。
“你是来寻找什么的？”林远山问道。
“我想找回画画的灵感。”画家说道，“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，让我对生活失去了信心。”
“坐下来，慢慢说。”
画家讲述了自己的遭遇：恋人的背叛，作品的失败，前途的迷茫。他感觉自己的人生毫无意义，甚至想过结束生命。
林远山静静地听着，时不时点头表示理解。
“你觉得人生的意义是什么？”他问道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画家摇头，“以前我以为是爱情，后来我以为是事业，但现在我觉得什么都不是。”
“那你有没有想过，也许意义不是寻找来的，而是创造出来的？”
“怎么创造？”
“通过帮助别人，通过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，通过承担责任。”林远山站起身，走到庙外，“看看这片山谷，它美吗？”
“美。”
“这种美就是意义的一种。你的画能够记录这种美，能够传递给其他人，这就是你的意义。”
画家若有所思地点头。
“但是，”林远山转身看着他，“如果有一天你必须在两种不同的人生之间做出选择，你会选择哪一种？一种是平凡但痛苦的人生，另一种是非凡但充满责任的人生？”
画家想了想，“我会选择后者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痛苦而平凡的人生没有意义，而承担责任，即使困难，也能找到存在的价值。”
林远山笑了，“那就去吧，回到你的画布前，用你的画笔记录这个世界的美好和痛苦。这就是你的使命。”
画家离开后，林远山独自站在庙前。夕阳西下，山谷里升起薄雾。他闭上眼睛，感受着这片土地的生命力。
他想起三个月前的那个选择。现在他知道，那不只是在选择身份，更是在选择如何面对生命。每个人都会面临这样的时刻，必须在不同的道路之间做出选择。
有些人选择逃避，有些人选择承担。而他，选择了承担。他现在是山神，但也还是林远山。他保护着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灵，也在寻找着自己存在的意义。
夜幕降临时，一只黄鼠狼从树林里走出来，站在他面前。但这次，它没有说话，只是静静地看着他，然后转身离开。
林远山知道，这是一种认可，一种祝福。他选择了正确的道路，成为了他应该成为的人。
远山如黛，月色如水。在这个安静的夜晚，新的山神守护着他的土地，也守护着所有迷路的灵魂。
发布于：江西